鬼廟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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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廟6
白寒時對氣味敏感，經由他判斷的氣味大抵是沒有錯的。
龍東浩說：“這裏曾經應該住過人吧。”他指著草席和被子說，“不然怎麽會有這些東西？”
陳律：“……”
下一秒龍東浩自己想起了什麽，發出恍然大悟的一聲：“噢——我想起來了，那老頭說過男人把四個女孩圈養在地下室了，難道就是這裏嗎？”
紀淮對陳律說：“你朋友一向如此嗎？”
陳律卻反問她：“怎麽，你之前沒見過他嗎？”
這倒是奇怪了，紀淮帶著每一次循環的記憶，偏偏會不認識龍東浩。這難道說明龍東浩這次進來確實是個意外，還是說預示了什麽。
紀淮楞了一下，然後才說：“你的朋友我怎麽會見過。”她捂著口鼻走到角落，看著那些罐子低低嘖了一聲。
陳律又問：“那駱丞濤呢，你們不是情侶嗎？怎麽他一直沒出現過？”
紀淮淡淡說：“他身體不舒服，我讓他留在房間了。”
白寒時朝她冷冷瞥過去一眼，帶著些不滿的情緒。
地窖是人為挖出來的，較為狹小，四角用了幾根木頭撐著，還算堅固。陳律舉著蠟燭來到柱子旁，手指從粗糙的木頭上撫過，蹭掉了一層厚實的灰，後面的東西也隨之露了出來。
有人在上面刻了一個圖案，像是一朵花，但只有四片花瓣。
龍東浩湊過來看了一眼，嫌棄說：“這誰刻的四葉草，這麽寒磣。”
木柱上的四葉草被刻畫的歪歪扭扭，著實有些難看。
陳律舉著燭火還要再多觀察一會兒時，火光從白寒時臉上掃過，他註意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也許是那種腐壞的排洩物混合著粉塵的氣味簡直令人難以形容，而白寒時偏巧嗅覺敏感。
陳律沖他喊道：“要不你先上去吧。”
白寒時捂住口鼻，聲音悶悶的：“我沒事。”
他餘光掃了一眼紀淮，後者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四葉草看，察覺到視線，她轉過頭沖白寒時笑了一下，嘴唇翕動，做出幾個口型。
白寒時眉頭一緊。
另一邊陳律發現了什麽東西，招呼著幾人過去看。出現在他手裏的是一個小懷表，懷表內存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，上面是溫馨的一家三口，小女孩被父親抱在懷裏，面對鏡頭笑得很甜。
她裸露的脖頸一側能看到一塊紅色的胎記，像月牙。
“這應該是四個女孩中的一個吧。”龍東浩面露惋惜說，“看著挺可愛的，可惜了……”
“不知道這個女孩是四人中的哪個。”
白寒時說：“現在我們已知的女孩有三個，一個在土樓，一個在剛剛的廚房，還有一個……”
他頓了一下，陳律接著他的話說：“還有一個在村子裏。”
那個濃霧中爬上他身的女孩。
紀淮問：“那第四位呢？”
“這就要我們繼續找了。”陳律將懷表收進口袋裏，起身說：“走吧，先回去。”
幾人回到地面，陳律離開時看到門口的老頭撐著木椅要起身，於是又好心地給人家按了回去，說：“一把年紀就別瞎摻和了，乖。”
老頭：“……”
龍東浩說：“我有一點覺得奇怪，為什麽這些女孩的屍體會分散在村莊的各個地方呢？”
“好問題。”陳律覺得逗老人挺好玩的，又給他懷裏塞了一根木棍。畫面登時莫名詼諧詭異，老頭顫抖著幹巴的手，抓起那根木柴躍躍欲揮。
陳律躲了一下揮過來的木棍，才繼續說：“可能這就跟過年的時候走街串巷一樣吧。”
身後那老頭抓著木棍孜孜不倦地揮著，終於打到了他的背上，沒牙的嘴裏發出勝利般咯咯的笑聲。
陳律回頭瞪他一眼，吃癟後也不繼續玩了，扭頭就走。
白寒時笑了一下，跟上去。
村子裏處處都能看到一些殘留的血跡，那些村民才剛狩獵過一場，這個時候正心滿意足地關了房門大快朵頤著。
只要稍稍躲避著，回四合院的路就還算安全。正這當時，前方下坡路上的房子門口出現了一個女村民，正沖他們招手。
她手裏沒拿武器，面容看上去也正常。幾人彼此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地停了下來。
女村民意料之外的溫和，說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，邀請陳律他們進屋。
這個村子裏男村民居多，而女性村民稀少，他們想看看這個女村民要做什麽，於是跟進了女村民的家中。
剛進門，女村民便把大門給關了，陳律較為警惕，一只手已經探上了腰間的匕首，見對方眉眼間沒有惡意，這才松懈下來，打量著四周。
屋子不算大，陳設也簡單，大廳中央擺著一張矮小的四方桌，以及邊上兩把矮腳凳。
“你們終於來了。”女村民彎腰替他們倒了兩杯熱水，端端放在幾人面前。
陳律盯著她忽然楞了一會兒，直到女村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，”陳律回過神，說：“你說終於？那是什麽意思？”
他沒拿熱水，而是細細看了眼女村民，發現她無論是臉還是氣質，方方面面都與這個村莊格格不入。
“是啊。”女村民略帶疑惑地目光看著他們，說，“你們不是來替我送信的嗎？”
她從腰間的衣服內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，雙手遞到陳律面前：“有個男人跟我說，今晚會有人來幫我送信，讓我在門口等著他們。”她停頓了一下，臉上閃過一絲局促，“應該就是你們吧？”
陳律猶豫了一會兒，接過對方的信件說：“沒錯，我們是來幫你送信的。”
女村民松了一口氣：“那就好。”很快，她雙手絞著衣服一角，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，“抱歉，我沒有錢可以給你們……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……”
她轉身回房間拿了一樣東西出來，說：“用這個當報酬可以嗎？”
陳律伸手接過，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平安鎖，正面刻著“平安”，反面刻著“順遂”。
他許久都沒有表達態度，女村民還以為這個報酬不夠，有些著急地解釋說：“這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！如果，如果你們還覺得不夠的話，等我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白寒時適時出聲，餘光掃向身邊沈默的人，心領神會道：“這個報酬很值錢。”
女村民這才松了一口氣，輕聲道了句感謝，隨後看向陳律說：“你的衣服臟了，我幫你拿件幹凈的吧。”
陳律先前幫痦子男開了個下“蝦背”，此刻身上都是臟汙的黑血。
女村民毫不嫌棄地拿出一套村民裝扮的衣服，原本衣服是有些小的，但好在比較寬松，陳律也能穿上，就是褲腳有點短，露出了腳脖，顯得違和。
女村民眼睛一亮，笑道：“你穿上很好看。”
事實的確如此。陳律憑借著一張出色的臉，就算換上村民的裝束後整個人也不遜色，反而配上他此刻略顯淩亂的頭發，以及臉上幾處臟汙的痕跡，看著像是林中野獸被村民捕獲後，幻化出一張俊美的皮。
陳律一只手搭在後脖頸上，感覺有些不自在，但比起臟汙的衣服，能穿上這套縮小版都算不錯了。
白寒時點頭誇讚了一句：“還不錯，人模人樣的。”
於是陳律渾身的不自在變成了一個豎起的中指，沖著白寒時鄙夷道：“你也不錯，有鼻子有眼的。”
女村民忍不住笑出聲來。她年紀看著和幾人相仿，此刻卻像是一位更加年邁的老者，慈祥和藹。
門外忽然響起粗暴的敲門聲，伴隨著嗓音粗狂的方言。女村民笑容驟然收斂，神情嚴肅地將食指放在唇前，低聲道：“他回來了，你們快走！”
她帶著幾人來到後門，臨走前她掃過四人的臉，最後盯著陳律問：“你們會救我出去的，對吧！”
陳律遲疑了一下，微微轉頭，看著邊上的墻面。
明明站在光前的有五個人，墻面卻只映照出了四道影子。
龍東浩也發現了這點，錯愕地張了張嘴：“她，她……”
紀淮悄悄懟了他一下，龍東浩這才識趣地沒有將話說出來。
然而女村民終於還是察覺到了什麽，她唇角微揚，發出一聲悲涼的喟嘆：“原來如此，我已經死了啊……”
她終究還是沒能離開這個村莊，沒能逃出這座山。
女村民低落了一會兒，聽到前門傳來刀劈斧砍般劇烈的響聲，於是她推搡了一下幾人，催促道：“好了，你們快走吧！哪怕出不去，能夠見到你們，我已經很開心了！”
說完，她把門牢牢合上，屋內的燈光被攏在狹小的室內，轉而熄滅了。
陳律轉了轉頭，目光落在白寒時臉上，見他逆光而立，面容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陰影，看不真切。他又轉了轉眼珠，視線穿過白寒時，望向身後那座高聳的白色鐘塔。
塔尖上立著一輪橘紅的光，雲層半遮半掩，天也將明未明。
“太陽要出來了。”陳律說，隨即困頓地閉上了眼睛，腦袋往前一栽，意料之中倒進了一個懷裏。
只有頭和胸膛的接觸，陳律抵著白寒時，嗓音倦怠：“我就休息一會兒，很快就好。”
白寒時沒動，任由他抵著。睫羽輕顫了一下，他身側垂落的手擡起又放下。
四周寂靜，光塵浮動……
事實上不只是陳律，白寒時也累了。
但他不想閉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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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寒時對氣味敏感，經由他判斷的氣味大抵是沒有錯的。
龍東浩說：“這裏曾經應該住過人吧。”他指著草席和被子說，“不然怎麽會有這些東西？”
陳律：“……”
下一秒龍東浩自己想起了什麽，發出恍然大悟的一聲：“噢——我想起來了，那老頭說過男人把四個女孩圈養在地下室了，難道就是這裏嗎？”
紀淮對陳律說：“你朋友一向如此嗎？”
陳律卻反問她：“怎麽，你之前沒見過他嗎？”
這倒是奇怪了，紀淮帶著每一次循環的記憶，偏偏會不認識龍東浩。這難道說明龍東浩這次進來確實是個意外，還是說預示了什麽。
紀淮楞了一下，然後才說：“你的朋友我怎麽會見過。”她捂著口鼻走到角落，看著那些罐子低低嘖了一聲。
陳律又問：“那駱丞濤呢，你們不是情侶嗎？怎麽他一直沒出現過？”
紀淮淡淡說：“他身體不舒服，我讓他留在房間了。”
白寒時朝她冷冷瞥過去一眼，帶著些不滿的情緒。
地窖是人為挖出來的，較為狹小，四角用了幾根木頭撐著，還算堅固。陳律舉著蠟燭來到柱子旁，手指從粗糙的木頭上撫過，蹭掉了一層厚實的灰，後面的東西也隨之露了出來。
有人在上面刻了一個圖案，像是一朵花，但只有四片花瓣。
龍東浩湊過來看了一眼，嫌棄說：“這誰刻的四葉草，這麽寒磣。”
木柱上的四葉草被刻畫的歪歪扭扭，著實有些難看。
陳律舉著燭火還要再多觀察一會兒時，火光從白寒時臉上掃過，他註意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也許是那種腐壞的排洩物混合著粉塵的氣味簡直令人難以形容，而白寒時偏巧嗅覺敏感。
陳律沖他喊道：“要不你先上去吧。”
白寒時捂住口鼻，聲音悶悶的：“我沒事。”
他餘光掃了一眼紀淮，後者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四葉草看，察覺到視線，她轉過頭沖白寒時笑了一下，嘴唇翕動，做出幾個口型。
白寒時眉頭一緊。
另一邊陳律發現了什麽東西，招呼著幾人過去看。出現在他手裏的是一個小懷表，懷表內存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，上面是溫馨的一家三口，小女孩被父親抱在懷裏，面對鏡頭笑得很甜。
她裸露的脖頸一側能看到一塊紅色的胎記，像月牙。
“這應該是四個女孩中的一個吧。”龍東浩面露惋惜說，“看著挺可愛的，可惜了……”
“不知道這個女孩是四人中的哪個。”
白寒時說：“現在我們已知的女孩有三個，一個在土樓，一個在剛剛的廚房，還有一個……”
他頓了一下，陳律接著他的話說：“還有一個在村子裏。”
那個濃霧中爬上他身的女孩。
紀淮問：“那第四位呢？”
“這就要我們繼續找了。”陳律將懷表收進口袋裏，起身說：“走吧，先回去。”
幾人回到地面，陳律離開時看到門口的老頭撐著木椅要起身，於是又好心地給人家按了回去，說：“一把年紀就別瞎摻和了，乖。”
老頭：“……”
龍東浩說：“我有一點覺得奇怪，為什麽這些女孩的屍體會分散在村莊的各個地方呢？”
“好問題。”陳律覺得逗老人挺好玩的，又給他懷裏塞了一根木棍。畫面登時莫名詼諧詭異，老頭顫抖著幹巴的手，抓起那根木柴躍躍欲揮。
陳律躲了一下揮過來的木棍，才繼續說：“可能這就跟過年的時候走街串巷一樣吧。”
身後那老頭抓著木棍孜孜不倦地揮著，終於打到了他的背上，沒牙的嘴裏發出勝利般咯咯的笑聲。
陳律回頭瞪他一眼，吃癟後也不繼續玩了，扭頭就走。
白寒時笑了一下，跟上去。
村子裏處處都能看到一些殘留的血跡，那些村民才剛狩獵過一場，這個時候正心滿意足地關了房門大快朵頤著。
只要稍稍躲避著，回四合院的路就還算安全。正這當時，前方下坡路上的房子門口出現了一個女村民，正沖他們招手。
她手裏沒拿武器，面容看上去也正常。幾人彼此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地停了下來。
女村民意料之外的溫和，說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，邀請陳律他們進屋。
這個村子裏男村民居多，而女性村民稀少，他們想看看這個女村民要做什麽，於是跟進了女村民的家中。
剛進門，女村民便把大門給關了，陳律較為警惕，一只手已經探上了腰間的匕首，見對方眉眼間沒有惡意，這才松懈下來，打量著四周。
屋子不算大，陳設也簡單，大廳中央擺著一張矮小的四方桌，以及邊上兩把矮腳凳。
“你們終於來了。”女村民彎腰替他們倒了兩杯熱水，端端放在幾人面前。
陳律盯著她忽然楞了一會兒，直到女村民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，”陳律回過神，說：“你說終於？那是什麽意思？”
他沒拿熱水，而是細細看了眼女村民，發現她無論是臉還是氣質，方方面面都與這個村莊格格不入。
“是啊。”女村民略帶疑惑地目光看著他們，說，“你們不是來替我送信的嗎？”
她從腰間的衣服內掏出一封皺皺巴巴的信，雙手遞到陳律面前：“有個男人跟我說，今晚會有人來幫我送信，讓我在門口等著他們。”她停頓了一下，臉上閃過一絲局促，“應該就是你們吧？”
陳律猶豫了一會兒，接過對方的信件說：“沒錯，我們是來幫你送信的。”
女村民松了一口氣：“那就好。”很快，她雙手絞著衣服一角，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，“抱歉，我沒有錢可以給你們……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……”
她轉身回房間拿了一樣東西出來，說：“用這個當報酬可以嗎？”
陳律伸手接過，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平安鎖，正面刻著“平安”，反面刻著“順遂”。
他許久都沒有表達態度，女村民還以為這個報酬不夠，有些著急地解釋說：“這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！如果，如果你們還覺得不夠的話，等我……”
“夠了。”白寒時適時出聲，餘光掃向身邊沈默的人，心領神會道：“這個報酬很值錢。”
女村民這才松了一口氣，輕聲道了句感謝，隨後看向陳律說：“你的衣服臟了，我幫你拿件幹凈的吧。”
陳律先前幫痦子男開了個下“蝦背”，此刻身上都是臟汙的黑血。
女村民毫不嫌棄地拿出一套村民裝扮的衣服，原本衣服是有些小的，但好在比較寬松，陳律也能穿上，就是褲腳有點短，露出了腳脖，顯得違和。
女村民眼睛一亮，笑道：“你穿上很好看。”
事實的確如此。陳律憑借著一張出色的臉，就算換上村民的裝束後整個人也不遜色，反而配上他此刻略顯淩亂的頭發，以及臉上幾處臟汙的痕跡，看著像是林中野獸被村民捕獲後，幻化出一張俊美的皮。
陳律一只手搭在後脖頸上，感覺有些不自在，但比起臟汙的衣服，能穿上這套縮小版都算不錯了。
白寒時點頭誇讚了一句：“還不錯，人模人樣的。”
於是陳律渾身的不自在變成了一個豎起的中指，沖著白寒時鄙夷道：“你也不錯，有鼻子有眼的。”
女村民忍不住笑出聲來。她年紀看著和幾人相仿，此刻卻像是一位更加年邁的老者，慈祥和藹。
門外忽然響起粗暴的敲門聲，伴隨著嗓音粗狂的方言。女村民笑容驟然收斂，神情嚴肅地將食指放在唇前，低聲道：“他回來了，你們快走！”
她帶著幾人來到後門，臨走前她掃過四人的臉，最後盯著陳律問：“你們會救我出去的，對吧！”
陳律遲疑了一下，微微轉頭，看著邊上的墻面。
明明站在光前的有五個人，墻面卻只映照出了四道影子。
龍東浩也發現了這點，錯愕地張了張嘴：“她，她……”
紀淮悄悄懟了他一下，龍東浩這才識趣地沒有將話說出來。
然而女村民終於還是察覺到了什麽，她唇角微揚，發出一聲悲涼的喟嘆：“原來如此，我已經死了啊……”
她終究還是沒能離開這個村莊，沒能逃出這座山。
女村民低落了一會兒，聽到前門傳來刀劈斧砍般劇烈的響聲，於是她推搡了一下幾人，催促道：“好了，你們快走吧！哪怕出不去，能夠見到你們，我已經很開心了！”
說完，她把門牢牢合上，屋內的燈光被攏在狹小的室內，轉而熄滅了。
陳律轉了轉頭，目光落在白寒時臉上，見他逆光而立，面容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陰影，看不真切。他又轉了轉眼珠，視線穿過白寒時，望向身後那座高聳的白色鐘塔。
塔尖上立著一輪橘紅的光，雲層半遮半掩，天也將明未明。
“太陽要出來了。”陳律說，隨即困頓地閉上了眼睛，腦袋往前一栽，意料之中倒進了一個懷裏。
只有頭和胸膛的接觸，陳律抵著白寒時，嗓音倦怠：“我就休息一會兒，很快就好。”
白寒時沒動，任由他抵著。睫羽輕顫了一下，他身側垂落的手擡起又放下。
四周寂靜，光塵浮動……
事實上不只是陳律，白寒時也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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